呼韓邪單于歸庭數月,罷兵使各歸故地,乃收其兄呼屠吾斯在平易近間者立為左谷蠡王,使人告右賢貴人,欲令殺右賢王。其冬,都隆奇與右賢王共立日逐王薄胥堂為屠耆單于,包養發兵數萬人東襲呼韓邪單于。呼韓邪單于兵敗走,屠耆單于還,以其長子都涂吾西為左谷蠡王,少子姑瞀樓頭為右谷蠡王,留居單于庭。
來歲秋,屠耆單于使日逐王先賢撣兄右奧鞬王為烏藉都尉各二萬騎,屯東方以備呼韓邪單于。是時,東方呼揭王來與唯犁當戶謀,共讒右賢王,言欲自立為烏藉單于。屠耆單于殺右賢王父子,后知其冤,復殺唯犁當戶。于是呼揭王恐,遂畔往,自立為呼揭單于。右奧鞬王聞之,即自立為車犁單于。烏藉都尉亦自立為烏藉單于。凡五單于。屠耆單于自將兵東擊車犁單于,使都隆奇擊烏藉。烏藉、車犁皆敗,東南走,與呼揭單于兵合為四萬人。烏藉、呼揭皆往單于號,共并力尊輔車犁單于。屠耆單于聞之,使左年夜將、都尉將四萬騎分屯東方,以備呼韓邪單于,自將四萬騎西擊車犁單于。車犁單于敗,東南走,屠耆單于即引東北,留闟敦地。
其來歲,呼韓邪單于遣其弟右谷蠡王等西襲屠耆單于屯兵,殺略萬余人。屠耆單于聞之,即自將六萬騎擊呼韓邪單于,行千里,未至嗕姑地,逢呼韓邪單于兵可四萬人,合戰。屠耆單于兵敗,自殺。都隆奇乃與屠耆少子右谷蠡王姑瞀樓頭亡歸漢,車犁單于東降呼韓邪單于。呼韓邪單于左年夜將烏厲屈與父呼速累烏厲溫敦皆見匈奴亂,率其眾數萬人南降漢。封烏厲屈為新城侯,烏厲溫敦為義陽侯。是時,李陵子復立烏藉都尉為單于,呼韓邪單于捕斬之,遂復都單于庭,然眾裁數萬人。屠耆單于從弟休旬王將所主五六百騎,擊殺左年夜且渠,并其兵,至右地,自立為閏振單于,在西邊。其后,呼韓邪單于兄左賢王呼屠吾斯亦自立為郅支骨都侯單于,在東邊。其后二年,閏振單于率其眾東擊郅支單于。郅支單于與戰,殺之,并其兵,遂進攻呼韓邪。呼韓邪破,其兵走,郅支都單于庭。
呼韓邪之敗也,左伊秩訾王為呼韓邪計,勸令稱臣進朝事漢,從漢乞助,這般匈奴乃定。呼韓邪議問諸年夜臣,皆曰:“不成。匈奴之俗,本上氣力而下退役,以立刻戰斗為國,故有威名于百蠻。戰逝世,壯士一切也。今兄弟爭國,不在兄則在弟,雖逝世猶有威名,子孫常長諸國。漢雖強,猶不克不及兼并匈奴,何如亂先古之制,臣事于漢,卑辱先單于,為諸國所笑!雖如是而安,何故復長百蠻!”左伊秩訾曰:“否則。強弱有時,今漢方盛,烏孫城丫鬟的聲音讓她回過神來,她抬頭看著鏡子裡的自己,看到鏡子裡的人雖然臉色蒼白,病懨懨,但依舊掩飾不住那張青春靚麗郭諸國皆為臣妾。自且鞮侯單于以來,匈奴日削,不克不及取復,雖屈強于此,未嘗一日安也。今事漢則安存,不事則危亡,計何故過此!”諸年夜人相難久之。呼韓邪從其計,引眾南近塞,遣子右賢王銖婁渠堂進侍。郅支單于亦遣子右年夜將駒于利受進侍。是歲,甘露元年也。
來歲,呼韓邪單于款五原塞,愿朝三年正月。漢遣車騎都尉韓昌迎,發過所七郡郡二千騎,為陳道上。單于正月朝皇帝于甘泉宮,漢寵際殊禮,位在諸侯王上,贊謁稱臣而不名。賜以冠帶衣裳、黃金璽戾綬、玉具劍、佩刀、弓一張、矢四發、棨戟十、安車一乘、鞍勒一縣、馬十五匹、黃金二十斤、錢二十萬、衣被七十七襲、錦繡綺縠雜帛八千匹、絮六千斤。禮畢,使使者道單于先行,宿長平。上自甘泉宿池陽宮。上登長平,詔單于毋謁,其擺佈當戶之群臣皆得列觀,及諸蠻夷君長貴爵數萬,咸迎于渭橋下,夾道陳。上登渭橋,咸稱萬歲。單于就邸,留月余,遣歸國。單于自請愿留居光祿塞下,有急保漢受降城。漢遣長樂衛尉高昌侯董忠、車騎都尉韓昌將騎萬六千,又發邊郡士馬以千數,送單于出朔方雞鹿塞。詔忠等留衛單于,助誅不服,又轉邊谷米糒,前后三萬四千斛,給贍其食。是歲,郅支單于亦遣使奉獻,漢遇之甚厚。
來歲,兩單于俱遣使朝獻,漢待呼韓邪使有加。來歲,呼韓邪包養網單于復進朝,禮賜如初,加衣百一十襲,錦帛九千匹,絮八千斤。以有屯兵,故不復發騎為送。
始,郅支單于以為呼韓邪降漢,兵弱不克不及復自還,即引其眾西,欲攻定右地。又包養網屠耆單于小弟本侍呼韓邪,亦亡之右地,收兩兄余兵得數千人,自立為伊利目單于,道逢郅支,合戰,郅支殺之,并其兵五萬余人。聞漢收兵、谷助呼韓邪,即遂留居右地。自度力不克不及定匈奴,乃益西近烏孫,欲與并力,遣使見小昆彌烏就屠。烏就屠見呼韓邪為漢所擁,郅支亡虜,欲攻之以稱漢,乃殺郅指使,持頭送都護在所,發八千騎迎郅支。郅支見烏孫兵多,其使又不反,勒兵包養網逢擊烏孫,破之。因北擊烏揭,烏揭降。發其兵西破堅昆,北降丁令,并三國。數遣兵擊烏孫,常勝之。堅昆東往單于庭七千里,南往車師五千里,郅支留都之。
元帝初即位,呼韓邪單于復上書,言平易近眾睏倦。漢詔云中、五原郡轉谷二萬斛以給焉。郅支單于自以道遠,又怨漢擁護呼韓邪,遣使上書求侍子。漢遣谷吉送之,郅支殺吉。漢不知吉音問,而匈奴降者言聞甌脫皆殺之。呼韓邪單于使來,漢輒簿責之甚急。來歲,漢遣車騎都尉韓昌、光祿年夜夫張猛送呼韓邪單于侍子,求問吉等,因赦其罪,勿令自疑。昌、猛見單于平易近眾益盛,塞下禽獸盡,單于足以自衛,不畏郅支。聞其年夜臣多勸單于北歸者,恐北往后難約束,昌、猛即與為盟約曰:“自今以來,漢與匈奴合為一家,世世毋得相詐相攻。有竊盜者,相報,行其誅,償其物;有寇,發兵互助。漢與匈奴敢先背約者,受天不祥。令其世世子孫盡如盟。”昌、猛與單于及年夜臣俱登匈奴諾水東山,刑白馬,單于以徑路刀金留犁撓酒,以老上單于所破月氏王頭為飲器者共飲血盟。昌、猛還奏事,公卿議者以為:“單于保塞為藩,雖欲北往,猶不克不包養網及為迫害。昌、猛擅以漢國世世子孫與蠻夷詛盟,令單于得以惡言上告于天,羞國家,傷威重,不成得行。宜遣使往告祠天,與解盟。昌、猛奉使無狀,罪至不道。”上薄其過,有詔昌、猛以贖論,勿解盟。其后呼韓邪竟北歸庭,人眾稍稍歸之,國中遂定。
郅支既殺使者,自知負漢,又聞呼韓邪益強,恐見襲擊,欲遠往。會康居王數為烏孫所困,與諸翕侯計,以為匈奴年夜國,烏孫素服屬之,今郅支單于困厄在外,可迎置東邊,使合兵取烏孫以立之,長無匈奴憂矣。即便使至堅昆通語郅支。郅支素恐,又怨烏孫,聞康居計,年夜說,遂與相結,引兵而西。康居亦遣貴人,橐它驢馬數千匹,迎郅支。郅支人眾中冷道逝世,余財三千人到康居。其后,都護甘延壽與副陳湯發兵即康居誅斬郅支,語在《延壽、湯傳》。
郅支既誅,呼韓邪單于且喜且懼,上書言曰:“常愿謁見皇帝,誠以郅支在東方,恐其與烏孫俱來擊臣,以故未得至漢。今郅支已伏誅,愿進朝見。”竟寧元年,單于復進朝,禮賜如初,加衣服錦帛絮,皆倍于黃龍時。單于自言愿婿漢氏以自親。元帝以后宮良家子王墻字昭君賜單于。單于歡喜,上書愿保塞上谷以西至敦煌,傳之無窮,請罷邊備塞吏卒,以休皇帝國民。皇帝令下有司議,議者皆以為便。郎中侯應習邊事,以為不成許。包養上問狀,應曰:
周、秦以來,匈奴暴桀,寇侵邊境,漢興,尤被其害。臣聞北邊塞至遼東,外有陰山,東西千余里,草木旺盛,多禽獸,本冒頓單于依阻此中,治作弓矢,來出為寇,是其苑囿也。至孝武世,出師撻伐,斥奪此地,攘之于幕北。建塞徼,起亭隧,筑外城,設屯戍以守之,然后邊境得用少安。幕北地乎,少草木,多年夜沙,匈奴來寇,少所蔽隱,從塞以南,徑深山谷,往來差難。邊長老言匈奴掉陰山之后,過之未嘗不哭也。如罷備塞守兵,示蠻夷之年夜利,不成一也。今圣德廣被,天覆匈奴,匈奴得蒙全活之恩,頓首來臣。夫蠻夷之情,困則卑順,強則驕逆,本性然也。前以罷外城,省亭隧,今裁足以候看通狼煙罷了。古者居安思危,不成復罷,二也。中國有禮義之教、刑罰之誅,愚平易近猶尚違禁,又況單于,能必其眾不犯約哉!三也。自中國尚建關梁以制諸侯,所以絕臣下之凱欲也。設塞徼,置屯戍,非獨為匈奴罷了,亦為諸屬國降平易近,本故匈奴之人,恐其思舊流包養亡,四也。近西羌保塞,與漢人路況,吏平易近貪利,侵盜其畜產、老婆,以此仇恨,起而背畔,世世不絕。今罷乘塞,則生嫚易分爭之漸,五也。往者從軍多沒不還者,子孫貧困,一旦亡出,從其親威,六也。又邊人奴僕愁苦,欲亡者多,曰“聞匈奴中樂,無奈候看急何!”然時有亡出塞者,七也。盜賊狡猾,群輩犯罪,如其窘急,亡走北出,則不成制,八也。起塞以來百有余年,非皆以土垣也,或因山巖石,木料僵落,溪谷水門,稍稍平之,卒徒筑治,功費久遠,不成勝計。臣恐議者不深慮其終始,欲以一切省徭戍,十年之外,百歲之內,卒有它變,障塞破壞,亭隧滅絕,當更發屯繕治,累世之功不成卒復,九也。如罷守兵、省候看,單于自以保塞守御,必深德漢,請求無已。小掉其意,則不成測。開蠻夷之隙,包養虧中國之固,十也。非所以永持至安,威制百蠻之長策也。
對奏,皇帝有詔:“勿議罷邊塞事。”使車騎將軍口諭單于曰:“單于上書愿罷北邊吏士屯戍,子孫世世保塞。單于鄉慕禮義,所以為平易近計者甚厚,此長久之策也,朕甚嘉之。中國四方皆有關梁障塞,非獨以備塞外也,亦以防中國奸邪放縱,出為寇害,故明法式以專眾心也。敬諭單于之意,朕無疑焉。為單于怪其不罷,故使年夜司馬車騎將軍嘉曉單于。”單于謝曰:“愚不知年夜計,皇帝幸使年夜臣告語,甚厚!”
初,左伊秩訾為呼韓邪畫計歸漢,竟以安寧。其后或讒伊秩訾自伐其功,常鞅鞅,呼韓邪疑之。左伊秩訾懼誅,將其眾千余人降漢,漢以為關內侯,食邑三百戶,令佩其王印綬。及竟寧中,呼韓邪來朝,與伊穆訾相見,謝曰:“王為我計甚厚,令匈奴至今安寧,王之力也,德豈可忘!我掉王意,使王往不復顧留,皆我過也。今欲白日子,請王歸庭。”伊秩訾曰:“單于賴天命,自歸于漢,得以安寧,單于神靈,皇帝之晁也,我安得力!既已降漢,又復歸匈奴,是兩心也。愿為單于侍使于漢,不敢聽命。”單于固請不克不及得而歸。
王昭君號寧胡閼氏,生一男伊屠智牙師,為右日逐王。呼韓邪立二十八年,建始二年逝世。始,呼韓邪嬖左伊秩訾兄呼衍王女二人。長女顓渠閼氏,生二子,長曰且莫車,次曰囊知牙斯。少女為年夜閼氏,生四子,長曰雕陶莫皋,次曰且糜胥,皆長于且莫車,少子咸、樂二人,皆小子囊知牙斯。又它閼氏子十余人。顓渠閼氏貴,且莫車愛。呼韓邪病且逝世,欲立且莫車,其母顓渠閼氏曰:“匈奴亂十余年,不絕如發,賴蒙漢力,故得復安。今平定未久,國民創艾戰斗,且莫車年少,蒼生未附,恐復危國。我與年夜閼氏一家共子,不如立雕陶莫皋。”年夜閼氏曰:“且莫車雖少,年夜臣共持國事,今舍貴立賤,后世必亂。”單于卒從顓渠閼氏計,立雕陶莫皋,約令傳國與弟。呼韓邪逝世,雕陶莫皋立,為復株累若鞮單于。
復株累若鞮單于立,遣子右致盧兒王醯諧屠奴侯進侍,以且糜胥為左賢王,且莫車為左谷蠡王,囊知牙斯為右賢王。復株累單于復妻王昭君,生二女,長女云為須卜居次,小女為當于居次。
河平元年,單于遣右皋林王伊邪莫演等奉獻朝正月。既罷,遣使者送至蒲反。伊邪莫演言:“欲降,即不受我,我自殺,終不敢還歸。”使者以聞,下公卿議。議者或言宜如故事,受其降。光祿年夜夫谷永、議郎杜欽以為:“漢興,匈奴數為邊害,故設金爵之賞以待降者。今單于詘體稱臣,列為北藩,遣使朝賀,無有他心,漢家接之,宜異于往時。今既享單于聘貢之質,而更受其逋逃之臣,是貪一夫之得而掉一國之心,擁有罪之臣而絕慕義之君也。假令單于初立,欲委身中國,未知短長,私使伊邪莫演詐降以卜吉兇,受之虧德沮善,令單于自疏,不親邊吏;或許設為反間,欲因此生隙,受之適合其策,使得歸曲而直責。此誠邊境安危之原,師旅動靜之首,不成不詳也。不如勿受,以昭日月之信,抑詐諼之謀,懷附親之心,便。”對奏,皇帝從之。遣中郎將王舜往問降狀。伊邪莫演曰:“我病傲慢言耳。”遣往。歸到,官位如故,不願令見漢使。
來歲,單于上書愿朝。河平四年正月,遂進朝,加賜錦繡繒帛二萬匹,絮二萬斤,它如竟寧時。
復株累單于立十歲,鴻嘉元年逝世。弟且糜胥立,為搜諧若鞮單于。
搜諧單于立,遣子左祝都韓王朐留斯侯進侍,以且莫車為左賢王。搜諧單于立八歲。元延元年,為朝二年發行,未進塞,病逝世。弟且莫車立,為車牙若鞮單于。
車牙單于立,遣子右於涂仇撣王烏夷當進侍,以囊知牙斯為左賢王。車牙單于立四歲,綏和元年逝世。弟囊知牙斯立,為烏珠留若鞮單于。
烏珠留單于立,以第二閼氏子樂為左賢王,以第五閼氏子輿為右賢王,遣子右股奴王烏鞮牙斯進侍。漢遣中郎將夏侯藩、副校尉韓容使匈奴。時帝舅年夜司馬票騎將軍王根領尚書事,或說根曰:“匈奴有斗進漢地,直張掖郡,生奇材木,箭竿就羽,如得之,聽到他的敲門聲,妻子親自來開門,溫情若有所思地問他吃飯了嗎?聽到他的回答,他立即吩咐丫鬟準備,同時給他準備了乾于邊甚饒,國家有廣地之賣,將軍顯功,垂于無窮。”根為上言其利,上直欲從單于求之,為有不得,傷命損威。根即但以上指曉藩,令從藩所說而求之。藩至匈奴,以語次說單于曰:“竊見匈奴斗進漢地,直張掖郡。漢三都尉居塞上,士卒數百人塞苦,候看久勞。單于宜上書獻此地,直斷閼之,省兩都尉士卒數百人,以復皇帝厚恩,其報必年夜。”單于曰:“此皇帝詔語邪,將從使者所求也?”藩曰:“詔指也,然藩亦為單于畫善計耳。”單于曰:“孝宣、孝元天子哀憐父呼韓邪單于,從長城以北匈奴有之。此溫偶駼王所居地也,未曉其形狀所生,請遣使問之。”藩、容歸漢。后復使匈奴,至則求地。單于曰:“父兄傳五世,漢不求此地,至知獨求,何也?已問溫偶駼王,匈奴西邊諸侯作穹廬及車,皆仰此山材木,且先父地,不敢掉也。”藩還,遷為太原太守。單于遣使上書,以藩求地狀聞。詔報單于曰:“藩擅稱詔從單于求地,法當逝世,更年夜赦二,今徙藩為濟南太守,不令當匈奴。”來歲,侍子逝世,歸葬。復遣子左於駼仇撣王稽留昆進侍。
至哀帝建平二年,烏孫庶子卑援疐翕侯人眾進匈包養網奴西界,寇盜牛畜,頗殺其平易近。單于聞之,遣左年夜當戶烏夷泠將五千騎擊烏孫,殺數百八,略千余人,驅牛畜往。卑援疐恐,遣子趨逯為質匈奴。單于受,以狀聞。漢遣中郎將丁野林、副校尉公乘音使匈奴,責讓單于,告令還歸卑援疐質子。單于受詔,遣歸。
建平四年,單于上書愿朝五年。時哀帝被疾,或言匈奴從下游來厭人,自黃龍、竟寧時,單于朝中國輒有年夜故。上包養網由是難之,以問公卿,亦以為虛費府帑,可且勿許。單于使辭往,未發,黃門郎揚雄上書諫曰:
臣聞《六經》之治,貴于未亂;兵家之勝,貴于未戰。二者皆微,但是年夜事之本,不成不察也。今單于上書求朝,國家不許而辭之,臣愚以為漢與匈奴從此隙矣。本北地之狄,五帝所不克不及臣,三王所不克不及制,其不成使隙甚明。臣不敢遠稱,請引秦以來明之。
以秦始皇之強,蒙恬之威,帶甲四十余萬,然不敢窺西河,乃筑長城以界之。會漢初興,以高祖之威靈,三十萬眾困于平城,士或七日不食。時奇譎之士石畫之臣甚眾,卒其所以脫者,世莫得而言也。又高皇后嘗忿匈奴,群臣庭議,樊噲請以十萬眾橫行匈奴中,季布曰:“噲可斬也,妄阿順指!”于是年夜臣權書遺之,然后匈奴之結解,中國之憂平。及孝文時,匈奴侵暴北邊,候騎至雍甘泉,京師年夜駭,發三將軍屯細柳、棘門、霸上以備之,數月乃罷。孝武即位,設馬邑之權,欲誘匈奴,使韓安國將三十萬眾徼于便地,匈奴覺之而往,徒費財勞師,一虜不成得見,況單于之面乎!其后深惟社稷之計,規恢萬載之策,乃年夜興師數十萬,使衛青、霍往病操兵,前后十余年。于是浮西河,絕年夜幕,破寘顏,襲王庭,窮極其地,追奔逐北,封狼居胥山,禪于姑衍,以臨翰海,虜名王貴人以百數。自是之后,匈奴懾伏,益乞降親,但是未肯稱臣也。
且夫宿世豈樂傾無量之費,役無罪之人,快心于狼看之北哉?以為紛歧勞者不久佚,不暫費者不永寧,是以忍百萬之師以摧餓虎之喙,運府庫之財填盧山之壑而不悔也。至本始之初,匈奴有桀心,欲掠烏孫,侵公主,乃發五將之師十五萬騎獵其南,而長羅侯以烏孫五萬騎震其西,皆至質而還。時鮮有所獲,徒奮揚威武,明漢兵若雷風耳。雖空行空反,尚誅兩將軍。故北狄不服,中國未得高枕安寢也。逮至元康、神爵之間,年夜化神明,鴻恩溥洽,而匈奴內亂,五單于爭立,日逐、呼韓邪攜國歸化,扶伏稱臣,然尚羈縻之,計不顓制。自此之后,欲朝者不距,不欲者不強。何者?外國本性忿鷙,描述魁健,負力怙氣,難化以善,易隸以惡,其強難詘,其和難得。故未服之時,勞師遠攻,傾國殫貨,伏尸流血,破堅拔敵,如彼之難也;既服之后,尉薦撫循,交代賂遺,威儀俯仰,這般之備也。往時嘗屠年夜宛之城,蹈烏桓之壘,探姑繒之壁,藉蕩姐之場,艾朝鮮之旃,拔兩越之旗,近不過旬月之役,遠不離二時之勞,固已犁其庭,掃其閭,郡縣而置之,云徹席卷,后無余災。唯北狄為否則,真中國之堅敵也。三垂比之懸矣,宿世重之慈甚,未易可輕也。
今單于歸義,懷款誠之心,欲離其庭,陳見于前,此乃上世之遺策,神靈之所想看,國家雖費,不得已者也。何如距以來厭之辭,疏以無日之期,消往昔之恩,開將來之隙!夫款而隙之,使有恨心,負媒介,緣往辭,歸怨于漢,因以自絕,終無北面之心,威之不成,諭之不克不及,焉得不為年夜憂乎!夫明者視于無形,聰者聽于無聲,誠先于已然,即蒙恬、樊噲不復施,棘門、細柳不復備,馬邑之策安所設,衛、霍之功何得用,五將之威安所震?否則,一有隙之后,雖智者勞心于內,辯者轂擊于外,猶不若已然之時也。且往者圖西域,制車師,置城郭都護三十六國,費歲以年夜萬計者,豈為康居、烏孫能逾白龍堆而寇西邊哉?乃以制匈奴也。夫百年勞之,一日掉之,費十而愛一,臣竊為國不安也。唯陛下少留心于未亂未戰,以遏邊萌之禍。
書奏,皇帝寤焉,召還匈奴使者,更報單于書而許之。賜雄帛五十匹,黃金十斤。單于未發,會病,復遣使愿朝來歲。故事,單于朝,從名王以下及從者二百余人。單于又上書言:“蒙皇帝神靈,國民盛壯,愿包養從五百人進朝,以今天子大德。”上皆許之。
元壽二年,單于來朝,上以太歲厭勝地點,舍之上林苑蒲陶宮。告之以加敬于單于,單于知之。加賜衣三百七十襲,錦繡繒帛三萬匹,絮三萬斤,它如河平時。既罷,遣中郎將韓況送單于。單于出塞,到休屯井,北度車田盧水,道里回遠。況等乏食,單于乃給其糧,掉期不還五十余日。
初,上遣稽留昆隨單于往,到國,復遣稽留昆同母兄右年夜且方與婦進待。還歸,復遣且方同母兄左日逐王都與婦人侍。是時,漢平帝幼,太皇太后稱制,新都侯王莽秉政,欲說太后以威德至盛異于前,乃風單于令遣王昭君女須卜居次云進侍太后,所以常賜之甚厚。
會西域車師后王姑句、往胡來王唐兜皆仇恨都護校尉,將老婆國民亡降匈奴,語在《西域傳》。單于受置左谷蠡地,遣使上書言狀曰:“臣謹已受。”詔遣中郎將韓隆、王昌、副校尉甄阜、侍中謁者帛敞、長水校尉王歙使匈奴,告單于曰:“西域內屬,不當得受,今遣之。”單于曰:“孝宣、孝元天子哀憐,為作約束,自長城以南皇帝有之,長城以北單于有之。有犯塞,輒以狀聞;有降者,不得受。臣知父呼韓邪單于蒙無量之恩,逝世遺言曰:‘有從中國來降者,勿受,輒送至塞,以報皇帝厚恩。’此外國也,得受之。”使者曰:“匈奴骨血相攻,國幾絕,蒙中國年夜恩,危亡復續,老婆完安,累世相繼,宜有以報厚恩。”單于叩頭謝罪,執二虜還付使者。詔使中郎將王萌待西域惡都奴界上逆受。單于遣使送到國,因請其罪。使者以聞,有詔不聽,會西域諸國王斬以示之。乃造設四條:中國人亡進匈奴者,烏孫亡降匈奴者,西域諸國佩中國印綬降匈奴者,烏桓降匈奴者,皆不得受。遣中郎將王駿、王昌、副校尉甄阜、王尋使匈奴,班四條與單于,雜函藍玉華知道自己此刻的想法是多麼的不可思議和離奇,但除此之外,她根本無法解釋自己現在的處境。封,付單于,令奉行,因收故宣帝所為約束封函還。時,莽奏令中國不得有二名,因使使者以風單于,宜上書慕化,為一名,漢必加厚賞。單于從之,上書言:“幸得備藩臣,竅樂承平圣制,臣故名囊知牙斯,今謹改名曰知。”莽年夜說,白太后,遣使者答諭,厚賞賜焉。
漢既班四條,后護烏桓使者告烏桓平易近,毋得復與匈奴皮布稅。匈奴以故事遣使者責烏桓稅,匈奴國民婦女欲賈販者皆隨往焉。烏桓距曰:“奉皇帝詔條,不當予匈奴稅。”匈奴使怒,收烏桓酋豪,縛到懸之。酋豪昆弟怒,共殺匈奴使及其官屬,收略婦女馬牛。單于聞之,遣使發左賢王兵進烏桓責殺使者,因攻擊之。烏桓疏散,或走上山,或東保塞。匈奴頗殺國民,驅婦女強大且千人往,置左地,告烏桓曰:“持馬畜皮布來贖之。”烏桓見略者親屬二千余人持財畜往贖,匈奴受,留不遣。
王莽之篡位也,建國元年,遣五威將王駿率甄阜、王颯、陳饒、帛敞、丁業六人,多赍金帛,重遺單于,諭曉以授命代漢狀,因易單于故印。故印文曰“匈奴單于璽”,莽更曰“新匈奴單于章”。將率既至,授單于印紱,詔令上故印拔。單于再拜受詔。譯前,欲解取故印紱,單于舉掖授之。左姑夕侯蘇從旁謂單于曰:“未見新印文,宜且勿與。”單于止,不願與。請使者坐穹廬,單于欲前為壽。五威將曰:“故印紱當以時上。”單于曰:“諾。”復舉掖授譯。蘇復曰:“未見印文,且勿與。”單于曰:“印文何由變更!”遂解故印紱送上,將率受。著新紱,不解視印,飲食至夜乃罷。右率陳饒謂諸將率曰:“鄉者姑夕侯疑印文,幾令單于不與人。如令視印,見其變改,必求故印,此非辭說所能距也。既得而復掉之,辱命莫年夜焉。不如椎破故印,以絕禍根。”將率猶與,莫有應者。饒,燕士,果悍,即引斧椎壞之。明日,單于果遣右骨都侯當白將率曰:“漢賜單于印,言‘璽’,不言‘章’,又無‘漢’字。諸王已下乃有‘漢’,言‘章’。今即往‘璽’加‘新’,與臣下無別。愿得故印。”將率示以故印,謂曰:“新室順天制作,故印隨將率所自為破壞。單于宜承天命,奉新室之制。”當還白,單于知已無可何如,又多得賂遺,即遣弟右賢王輿奉馬牛隨將率進謝,因上書求故印。
將率還到左犁汗王咸所居地,見烏桓平易近多,以問咸。咸具言狀,將率曰:“前封四藍玉華無包養言以對,因為她不可能告訴媽媽,自己前世還有十幾年的人生閱歷和知識,她能說出來嗎?條,不得受烏桓降者,亟還之。”包養咸陽:“請密與單于相聞,得語,歸之。”單于使咸報曰:“當從塞內還之邪,從塞外還之邪?”將率不敢顓決,以聞。詔報,從塞外還之。
單于始用夏侯藩求地有距漢語,后以求稅烏桓不得,因寇略其國民,釁由是生,重以印文改易,故仇恨。乃遣右年夜且渠蒲呼盧訾等十余人將兵眾包養網萬騎,以護送烏桓為名,勒兵朔方塞下。朔方太守以聞。
來歲,西域車師后王須置離謀降匈奴,都護但欽誅斬之。置離兄狐蘭支將人眾二千余人,驅畜產,舉國亡降匈奴,單于受之。狐蘭支與匈奴共進寇,擊車師,殺后成長,傷都護司馬,復還進匈奴。
時,戊己校尉史陳良、終帶、司馬丞韓玄、右曲候任商等見西域頗變節,聞匈奴欲年夜侵,恐并逝世,即謀劫略吏卒數百人,共殺戊己校尉刀護,遣人與匈奴南犁汗王南將軍相聞。匈奴南將軍二千騎進西域迎良等,良等盡脅略戊己校尉吏士男女二千余人進匈奴。玄、商留南將軍所,良、帶徑至單于庭,人眾別置零吾水上田居。單于號良、帶曰烏桓都將軍,留居單于所,數呼與飲食。西域都護但欽上書言匈奴南將軍右伊秩訾將人眾冠擊諸國。莽于是年夜分匈奴為十五單于,遣中郎將藺苞、副校尉戴級將兵萬騎,多赍珍寶至云中塞下,招誘呼韓邪單于諸子,欲以次拜之。使譯出塞誘呼右犁汗王咸、咸子登、助三人,至則脅拜咸為孝單于,賜安車鼓車各一,黃金千手,雜繒千匹,戲戟十;包養網拜助為順單于,賜黃金五百斤;傳送助、登長安。莽封苞為宣威公,拜為虎牙將軍;封級為揚威公,拜為虎賁將軍。單于聞之,怒曰:“先單于受漢宣帝恩,不成負他。明天子非宣帝子孫,何故得立?”遣左骨都侯、右伊秩訾王呼盧訾及左賢王樂將兵進云中益壽塞,年夜殺吏平易近。是歲,建國三年也。
是后,單于歷告擺佈部都尉、諸邊王,進塞寇盜,年夜輩萬余,中輩數千,少者數百,殺雁門、朔方太守、都尉,略吏平易近畜產不成勝數,緣邊虛耗。莽新即位,怙府庫之富欲立威,乃拜十二部將率,發郡國懦夫,武庫精兵,各有所屯守,轉委輸于邊。議滿三十萬眾,賁三百日糧,同時十道并出,窮追匈奴,內之于丁令,因分其地,立呼韓邪十五子。
莽將嚴尤諫曰:
臣聞匈奴為害,所從來久矣,未聞上世有必征之者也。后世三家周、秦、漢征之,然皆未有得下策者也。周得中策,漢得下策,秦無策焉。當周宣王時,獫允內侵,至于涇陽,命將征之,盡境而還。其視蠻夷之侵,譬猶蚊虻之螫,驅之罷了。故全國稱明,是為中策。漢武帝選將練兵,約賁輕糧,深刻遠戍,雖有克獲之功,胡輒報之,兵連禍結三十余年,中國罷耗,匈奴亦創艾,而全國稱武,是為下策。秦始皇不忍小恥而輕平易近力,筑長城之固,延袤萬里,轉輸之行,起于負海,疆境既完,中國內竭,以喪社稷,是為無策。包養明天下遭陽九之厄,近年饑饉,東南邊猶甚。發三十萬眾,具三百日糧,東援海代,南取江淮,然后乃備。計其道里,一年尚未聚集,兵先至者聚居裸露,師老械弊,勢不成用,此一難也。邊既空虛,不克不及奉軍糧,內調郡國,不相及屬,此二難也。計一人三百日食,用糒十八斛,非牛力不克不及勝;牛又當自赍食,加二十斛,重矣。胡地沙鹵,多乏水草,以舊事揆之,軍出未滿百日,牛必物故且盡,余糧尚多,人不克不及負,此三難也。胡地秋冬甚冷,春夏甚風,多赍釜鍑薪炭,重不成勝,食糒飲水,以歷四時,師有疾疫之憂,是故宿世伐胡,不過百日,非不欲久,勢力不克不及,此四難也。輜重自隨,則輕銳者少,不得疾行,虜徐遁逃,勢不克不及及,幸而逢虜,又累輜重,如遇險阻,銜尾相隨,虜要遮前后,危殆不測,此五難也。年夜用平易近力,功不成必立,臣伏憂之。今既發兵,宜縱先至者,令臣尤等深刻霆擊,且以創艾胡虜。
莽不聽尤言,轉兵谷如故,全國騷動。
咸既受莽孝單于之號,馳出塞歸庭,具以見脅狀白單于。單于更以為于粟置支侯,匈侯賤官也。后助病逝世,莽以登代助為順單于。
厭難將軍陳欽、震狄將軍王巡屯云中葛邪塞。是時,匈奴數為邊寇,殺將率吏士,略國民,驅畜產往甚眾。捕得虜生口驗問,皆曰孝單于咸子角數為寇。兩將以聞。四年,莽會諸蠻夷,斬咸子登于長安市。
初,北邊自宣帝以來,數世不見煙火之警,國民熾盛包養網,牛馬布野。及莽撓亂匈奴,與之構難,邊平易近逝世亡系獲,又十二部兵久屯而不出,吏士罷弊,數年之間,北邊虛空,野有暴骨矣。
烏珠留單于立二十一歲,建國五年逝世。匈奴用事年夜臣右骨都侯須卜當,即王昭君女伊墨居次云之婿也。云常包養欲與中國和親,又素與咸厚善,見咸前后為莽所拜,故遂越輿而立咸為烏累若鞮單于。
烏累單于咸立,以弟輿為左谷蠡王。烏珠留單于子蘇那個時候的她,還很天真,很傻。她不知道如何看文字,看東西,看東西。她完全沉浸在嫁給席世勳的喜悅中。包養網手。屠胡本為左賢王,以弟屠耆閼氏子盧渾為右賢王。烏珠留單于在時,左賢王數逝世,以為其號不祥,更易命左賢王曰“護于”。護于之尊最貴,次當為單于,故烏珠留單于授其長子以為護于,欲傳以國。咸怨烏珠留單于貶賤己號,不欲傳國,及立,貶護于為左屠耆王。云、當遂勸咸和親。
天鳳元年,云、當遣人之西河虜猛制虜塞下,告塞吏曰欲見和親侯。和親侯王歙者,王昭君兄子也。中部都尉以聞。莽遣歙、歙弟騎都尉展德侯颯使匈奴,賀單于初立,賜黃金衣被繒帛,紿言侍子登在,因購求陳良、終帶等。單于盡收四人及手殺校尉刀護賊芝音老婆以下二十七人,皆械檻付使者,遣廚唯姑夕王富等四十人送歙、颯。莽作焚如之刑,燒殺陳良等,罷諸將率屯兵,但置游擊都尉。單于貪莽賂遺,幫外不掉漢故事,然內利寇掠。又使還,知子登前逝世,仇恨,寇虜從左地進,不絕。使者問單于,輒曰:“烏桓與匈奴無狀黠平易近共為寇進塞,譬如中國有盜賊耳!咸初立持國,威望尚淺,盡力制止,不敢有他心。”
天鳳二年蒲月,莽復遣歙與五威將王咸率伏黯、丁業等六人,使送右廚唯姑夕王,因奉歸前所斬侍子登及諸貴人從者喪,皆載以常車。至塞下,單于遣云、當子男年夜且渠奢等至塞迎。咸等至,多遺單于金珍,因諭說改其號,號匈奴曰“恭奴”,單于曰“善于”,賜印綬。封骨都侯當為后安公,當子男奢為后安侯。單于貪莽金幣,故曲聽之,然寇盜如故。咸、歙又以陳良等購金付云、當,令自差與之。十仲春,還進塞,莽年夜喜,賜歙錢二百萬,悉封黯等。
單于咸立五歲,天鳳五年逝世,弟左賢王輿立,為呼都而尸道皋若鞮單于。匈奴謂孝曰“若鞮自呼韓邪后,與漢親密,見漢謚帝為“孝”,慕之,故皆為“若鞮”。
呼都而尸單于輿既立,貪利賞賜,遣年夜且渠奢與云女弟當于居次子醯櫝王俱奉獻至長安。莽遣和親侯歙與奢等俱至制虜塞下,與云、當會,因以兵迫脅,將至長安。云、當小男從塞下得脫,歸匈奴。當至長安,莽拜為須卜單于,欲出年夜兵以輔立之。兵調度亦分歧,而匈奴愈怒,并進北邊,北邊由是壞敗。會當病逝世,莽以其庶女陸逮任妻后安公奢,所以尊寵之甚厚,終為欲收兵立之者。會漢兵誅莽,云、奢亦逝世。
更始二年冬,漢遺中郎將歸德侯颯、年夜司馬護軍陳遵使匈奴,授單于漢舊制璽綬,貴爵以下印綬,因送云、當余親屬貴人從者。單于輿驕,謂遵、颯曰:“匈奴本與漢為兄弟,匈奴中亂,孝宣天子輔立呼韓邪單于,故稱臣以尊漢。今漢亦年夜亂,為王莽所篡,匈奴亦收兵擊莽,空其邊境,令全國騷動思漢,莽卒以敗而漢復興,亦我力也,當復尊我!”遵與相牚距,單于終持此言。其來歲夏,還。會赤眉進長安,更始敗。
贊曰:《書》戒“蠻夷猾夏”,《詩》稱“蠻夷是膺”,《年齡》“有道守在四夷”,久矣,蠻夷之為患也!故自漢興,忠言嘉謀之臣曷嘗不運籌策相與爭于廟堂之上乎?高祖時則劉敬,呂后時樊噲、季布,孝文時賈誼、朝錯,李武時王恢、韓安國、朱買臣、公孫弘、董仲舒,人持所見,各有同異,然總其要,歸兩科罷了。縉紳之儒則守和親,介胄之士則言撻伐,皆偏見一時之短長,而未究匈奴之終始也。自漢興以致于今,曠世歷年,多于年齡,其與匈奴,有修文而和親之矣,有效武而克伐之矣,有卑賤而承事之矣,有威服而臣畜之矣,詘伸異變,強弱相反,是故其詳可得而言也。
昔和親之論,發于劉敬。是時,全國初定,新遭平城之難,故從其言,約結和親,賂遺單于,冀以救安邊境。孝惠、高后時遵而不違,匈奴寇盜不為衰止,而單于反以加驕倨。逮至孝文,與通關市,妻以漢女,增厚其賂,歲以令嬡,而匈奴數背約束,邊境屢被其害。是以文帝中年,赫然發憤,遂躬戎服,親御鞍馬,從六郡良家材力之士,馳射上林,講習戰陳,聚全國精兵,軍于廣武,顧問馮唐,與論將帥,喟然嘆息,思古名臣。此則和親無益,已然之明效也。
仲舒親見四世之事,猶復欲守舊文,頗增其約。以為:“義動正人,利動貪人。如匈奴者,非可以仁義說也,獨可說以重利,結之于天耳。故與之重利以沒其意,與盟于天以堅其約,質其愛子以累其心,匈奴雖欲展轉,奈掉厚利何,奈欺上天何,奈殺愛子何!夫賦斂行賂缺乏以當三軍之費,城郭之固無以異于貞士之約,而使邊城送他走。不受控制的,一滴一滴從她的眼底滑落。守境之平易近父兄緩帶,沖弱咽哺,胡馬不窺于長城,而羽檄不可于中國,不亦便于全國乎!”察仲舒之論,考諸行事,乃知其未合于當時,而有闕于后世也。當孝武時,雖撻伐克獲,而士馬物故亦略相當;雖開河南之野,建朔方之郡,亦棄造陽之北九百余里。匈奴國民每來降漢,單于亦輒拘留漢使以相報復,其桀驁尚如此,安肯以愛子而為質乎?此分歧當時之言也。若不置質,空約和親,是襲孝文既往之悔,而長匈奴無已之詐也。夫邊城不選守境武略之臣,修障隧備塞之具,厲長戟勁弩之械,恃吾所以待邊寇而務包養賦斂于平易近,遠行貨賂,割剝蒼生,以奉寇讎。信甘言,守空約,而幾胡馬之不窺,不已過乎!
至孝宣之世,承武帝奮擊之威,直匈奴百年之運,因其壞亂幾亡之厄,權時施宜,覆以威德,然后單于頓首臣服,遣子進侍,三世稱藩,賓于漢庭。是時,邊城晏閉,牛馬布野,三世無犬吠之警,黎庶亡干戈之役。
后六十余載之間,遭王莽篡位,始開邊隙,單于由是歸怨自絕,莽遂斬其侍子,邊境之禍構矣。故呼韓邪始朝于漢,漢議其儀,而蕭看之曰:“蠻夷荒服,言其來服荒忽無常,時至時往,宜待以客禮,讓而不臣。如其后嗣遁逃竄伏,使于中國不為叛臣。”及孝元時,議罷守塞之備,侯應以為不成,可謂盛不忘衰,安必思危,遠見識微之明矣。至單于咸棄其愛子,昧利不顧,侵掠所獲,歲巨萬計,而和親賂遺,不過令嬡,何在其不棄質而掉厚利也?仲舒之言,漏于是矣。
夫規事建議,不圖萬世之固,而偷恃一時之事者,未可以經遠也。若乃撻伐之功,秦、漢行事,嚴尤論之當矣。故先王度土,中立封畿,分九州,列五服,物土貢,制外內,或修刑政,或昭文德,遠近之勢異也。是以《年齡》內諸夏而外蠻夷,蠻夷之人貪而好利,被發左衽,人而獸心,其與中國殊章服,異習俗,飲食分歧,言語欠亨,辟居北垂冷露之野,逐草隨畜,射獵為生,隔以山谷,雍以沙幕,六合所以絕外內地。是故圣王禽獸畜之,不與約誓,不就攻伐;約之則費賂而見欺,攻之則勞師而招寇。其地不成耕而食也,其平易近不成臣而畜也,是以外而不內,疏而不戚,政教不及其人,正朔不加其國;來則懲而御之,往則備而守之。其慕義而貢獻,則接之以禮讓,羈靡不絕,使曲在彼,蓋圣王制御蠻夷之常道也。
發佈留言